加沙的炮火还没停歇,新的风暴已经从废墟里钻出来了。哈马斯高层现在肯定睡不着觉,掀翻他们饭桌的不是以色列坦克,而是自家地盘上杀出来的狠角色。阿布·沙巴布这个名字在加沙越传越响,这个游牧民族后裔的脾气比沙漠正午的石头还烫。他操着带西奈口音的阿拉伯语骂街的视频,早就在社交平台炸了锅。卡车顶上晃着AK的糙汉子,冲着以色列记者的镜头唾沫横飞:“那帮孙子扛不住枪!枪管子没热乎就溜得没影!”这话分量太重,加沙谁不知道阿布手下管着上千号走投无路的汉子。

您要是在加沙的碎砖烂瓦堆里走一圈,耳朵都能听出三层音。火箭弹尖啸是顶上的高音,机枪点射是中音,铁锹刨废墟的闷响才是最低沉的背景音。哈马斯管事的马仔现在出门得带三车保镖,前年贴满街道的绿色标语早被各路人马涂得五颜六色。人道救援车在检查站被拦的新闻天天都有,举着土枪劫道的毛头小子脚上还趿拉着破拖鞋。加沙冲突伤亡统计表每周更新,数炮弹壳的以色列兵私下都说比数工资条还费劲。

阿布的血性不是凭空长的。去年十月初他回老家看老母亲,前脚刚进门后脚加沙就被围成铁桶。眼睁睁看着哈马斯武装分子绑着浑身是血的平民往隧道里拖,接下来七十小时的空袭把他家屋顶震塌三回。躲进联合国划的安全区才喘口气,又撞见哈马斯枪杆子抢走妇女怀里的奶粉罐。那天夜里阿布攥弯了半截水管,第二天废墟堆里就冒出支抢粮队。

这帮人劫道劫出花来了。哈马斯运粮车队的司机最怕开夜路,指不定哪个拐角就杀出改装皮卡。车身焊满铁蒺藜的土造战车往前一横,七八个瘦猴似的小伙子跳车就搬货。巡逻队追过来只能吃满嘴沙,阿布的人早钻进四通八达的地道网。三个月下来,加沙北部贫民窟飘起炊烟的地方,墙壁都有黑炭刻的骆驼图腾——那是阿布家族的标记。

报复来得比沙尘暴还快。哈马斯通缉令把阿布画成青面獠牙的恶鬼,清真寺喇叭天天咒他下地狱。真正下死手的是埃及穆兄会的外围组织,摸准他带青壮在难民营发粮,连夜血洗了他出生的小村子。五十二具尸体排在校操场的照片在加密频道传疯了,阿布亲手给裹尸布洒盐时手背崩起三根青筋。“用血洗的血还!”他砸了水烟壶吼出这句,地道里两百多支土枪跟着上膛。

巴勒斯坦权力机构趁势插了手。总统府那个白胡子特使在地道里钻了六小时,见到阿布就推过一沓卫星图。“约旦河西岸的仓库给你用。”老头指着地图上红圈拍板。当晚三十辆拖拉机改装的装甲车就开进报废汽车厂,焊枪火花亮到天亮。巴以问题谈判新势力浮出水面这事,半岛电视台报了十分钟就被掐信号。

这帮草台班子的武装看得人心惊肉跳。报废水管焊的火箭弹发射架要三个人才扛得动,皮卡货斗焊的机枪塔转头都费劲。有个十七岁的小子给土炮塞火药炸飞半只耳朵,裹着绷带还在捣鼓钢管迫击炮。以色列边防军最近清点缴获品时懵了——射进农田的土火箭弹尾翼居然用塑料拖鞋剪的。

遭大罪的是街坊四邻。老城区的阿卜杜勒推着破推车卖二十年馕饼,现在天天蹲在炸塌的面粉厂废墟上扒拉。“哈马斯枪手抢粮时踢翻我炉子,以色列飞机炸仓库又埋了最后半袋面粉。”老人黑指甲缝里抠出的面粉只够捏三个馕。地中海雨季的积水灌进棚户区,塑料布帐篷比黄金还抢手。怀孕八个月的玛尔哈半夜摔在泥坑里,护住她肚皮的竟是半张麦当劳广告牌。

阿拉伯世界调门变得蹊跷。约旦国王上周末出席慈善晚宴时突然改词:“重建支票只签给非极端主义者。”沙特王储办公室悄没声地把哈马斯代表的请柬撤下国宴名单。土耳其货轮送来的水泥袋印着新标记——接收方写着“加沙公民自救委员会”。以色列摩萨德突然放风说可以谈判,前提清单里藏着阿布势力的代号。

美国福特号航母战斗群开进东地中海的消息传开时,阿布的人正从南加沙地道钻出来。他们最新战利品是哈马斯藏在地窖的苏联反坦克导弹,锈得扳机都拉不动。年轻人把导弹扛肩上拍短视频,背景音是阿布的烟嗓:“等剁了那群疯子头子,老子请以色列长官喝茶!”地道口啃干饼的民兵笑得呛出饼干渣,土枪走火惊飞满墙麻雀。

明眼人早瞧出乱局要升级。土耳其援助医疗队上周收治的伤员里,枪伤位置透露出巷战新动向。来自不同帮派的两个小伙在手术台还互瞪眼睛——中枪位置都是后背。联合国观察员在报废水管厂撞见三拨人马争抢废铁,举的旗子分别是红骆驼、黑船锚和绿麦穗。

废墟下的暗流比地面炮火更凶险。哈马斯管军火的头目上月在隧道交叉口遇刺,匕首插着张烤糊的馕饼。阿布的表亲在避难所收水时遭冷枪,打穿的水桶在沙地洇出骆驼图形。巴勒斯坦安全部队在加沙中部接手警局才两天,三十把配枪就被民兵“借”走了。约旦河西岸的指挥官急得拍桌子:“阿布答应管好他的人呢?”

老百姓心里跟明镜似的。纳布卢斯难民营的教师沙菲克收起课本叹气:“当年我们给哈马斯送粮,现在看着阿布发救济包,罐头商标都没换。”他的学生阿米尔在土兵工厂车螺丝,换取的玉米饼要先给妹妹试毒。加沙重建计划书在埃及会议桌上越堆越厚,可废墟里挖出的尸体还有余温。

当民兵手里的改锥开始拆卸以色列哑弹引信时,没人在乎工厂围墙上究竟是骆驼图腾还是新月旗。阿布昨晚在收音机讲话里还喊着“解放加沙”,可他手下小伙子盯着新缴获的德制机枪眼珠子发绿。那些排队领面包的妇孺不知道,发粮点的沙袋工事里藏着三箱手雷。炮声停下那天的最大悬念是:捡起锄头的手会不会比端枪时抖得更厉害?

中东政治这盘老棋局上,操盘手们又开始弹烟灰了。沙特王储书房那幅中东地图插上新图钉,埃及情报官连夜飞的士密码箱里装着三套应急方案。连白宫战情室屏幕都切割出加沙小窗口,无人机画面里举水管火箭筒的瘦小子正啃着馕饼练习瞄准。

哈马斯发言人昨晚电视讲话时背景墙震落灰,炮击点离直播室只隔两条街。阿布武装自制汽油弹炸毁军火库的浓烟在二十公里外肉眼可见,爆炸声吓得鸡飞狗跳的画面被手机直播。以色列国防军在加沙边境竖起新雷达,目标却是北非海岸新启航的难民船。美国国务卿专机改道塞浦路斯时,机场货机正往加沙空投打“民用物资”钢印的木箱。

七十岁的拉米亚老婆婆踩着瓦砾堆翻找家当时,刨出半张发黄的结婚照。弹片划破的老照片上,青年时穿着婚纱的她就站在如今炸成深坑的照相馆门前。三个孙子抓着空罐头追野猫时,以色列侦察机正在云层上盘旋。地中海吹来的风裹着硝烟和死鱼味,老教堂敲钟的修士哑着嗓子咳嗽。明天太阳还会照在断壁残垣上,照亮水泥缝里新钻出的杂草嫩芽。加沙的孩子捧着联合国空投的糖果问:和平是彩纸包的巧克力味吗?